2009年8月22日 星期六

推拿 -- 畢飛宇



"他從愛的背面了解了愛---正如盲文,只有在文字的背面,你才可以觸摸,你才可以閱讀,你才可以理解。彷彿是注定了的。"

畢飛宇的小說實在是太精采了,這本書還等不及繁體中文版上市,我就很迫不及待地在柏克萊上面買了簡體字版的,但是等到我一本一本地把手中的書讀完,讀到這本的時候,繁體字版竟然也悄悄地出現在書店開放的架上了。

跟前面幾部橫亙時代且著重在描繪女性內心的作品比起來,這部"推拿"花了更多的心思在一個我們未能想像的世界---盲人的世界。在那個看不見的世界裡,似乎人的心思也變得更縝密了,耳朵也變成了眼睛,聽出了一些眼睛看不見的內心,他們的內心是堅強的,因為已經有了殘疾,既然活下來了,就不能夠在欠人,尤其欠別人的人情。

精采的句子太多了。

"神說:要有光 於是就有了光 可有些地方卻一直沒有光.
  朋友說: 沒有光也要好好活 他們就始終好好地活."

"痛和疼有什麼區別呢? 從語意上說,似乎並沒有。沙復明想了想,區別好像又是有的。痛是一個面積,有它的發散性,是拓展的,很鈍,類似於推拿裡的'搓'和'揉'。
疼卻是一個點,是集中起來的,很銳利。它往深處去,越來越尖,是推拿裡的'點'。到後來這疼又有了一個小小的變化,變成了'撕'。怎麼會是'撕'的呢? 胃裡的兩隻手又是從哪裡來的?"

"既然這個世界上有鮮花有牛糞,那麼鮮花為什麼不能插在牛糞上呢?"

"戀愛永遠不能等同於一般的事,它有它的儀式。要麼一句話,要麼一個動作,
也可以兩樣一起上,一起來。只有某一個行為把某一種心照不宣的東西'點破'之後,
那才能算是戀愛。"

"'花錢'的'花'為什麼是'花朵'的'花'?意思很明確了,錢就是花骨朵,是含苞欲放的花瓣。只要'花'出去,每一分錢都可以怦然綻放。忽如一葉春風來,千樹萬樹梨花開。"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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